枯枝斑驳,冷风吱吱地划过玻璃,像一头撕咬着猎物的狂躁的巨兽。
还未夕阳落尽的傍晚六点钟,灵宁街上的行人急促地裹着大衣被风驱赶得零零散散。
偏郊区的一辆白车出库,残阳待尽下,车身一路疾驰向高市中心。
车上一微胖的中年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打着电话,电话那头迟迟无人接听。
看着身侧的黑色文件包,他的神情开始显得有些焦灼不安。
最后,男子只好加速前进,耳边的狂风呼啸而过撕拉着枝叶,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行至灵宁街十字路口,“嗙——”
地一声,白车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黑色卡车撞到护栏,霎时间烟雾四起。
男人吃力地滚下车来,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他指尖抠着碎屑费劲地往前爬,试图够到滚落至车底的黑色文件包和手机。
黑色卡车窗户上树影扰动,模糊地看不清是车里黑色的影子是谁。
事故突发惨烈,路人怔住了站定在街边。
黑色卡车见男人抽动的身体,非但没有下车救人,反而后撤几米后,路人清晰地听到了卡车司机加油门的声音!
这不是意外,他要谋杀!
男人尚清醒的大脑作出如是判断。
正如他料想,后撤几米后急速驶来的卡车的车轮照准男人那还未反应过来的残破四肢狠狠轧了过去
卡车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扶门而下,行至男人尚在抽搐的肢体前。
在男人惊恐至极且未发散的瞳孔中,一双戴着手套的黑色大手抽出了他指尖刚刚够到的黑色文件包。
血色洇开,男人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黑色身影的脸,但能感受到对方阴冷冷的笑意。
黑影抽出腰间的手枪,照着男人的眉心一枪。
“嗙——”
后者挣扎俱罢,尸体纹丝不动。
黑影摸出兜里的纸巾擦了擦黑色文件包上的血迹,便转身折回车内。
卡车走远,剩下那具零落破败的肢体横在路边。
路人见状,反应了许久,才忙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报警。
狂风愈加暴虐,男子的大衣沾着血迹被粗暴地扯开,内脏肆流。
日暮伴着乌黑的密云压近,吞噬着血红色的大地。
就在黑暗中尸体最近的那盏路灯乍然点亮时,一直朝向轿车的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猛然地转了过来!